DATE 2010.02.05 蔡國強泡美術館。台北市立美術館。

      其實,我並沒有特別喜歡這個展覽,尤其對照眾口一致大推薦,懷疑自己是不是悟感太低?!理性門檻設限太高了?

      真的有「被打到」的只有「一個」作品,是「迴光_來自盤城的禮物」。
      一艘破舊成半身、中空的木船,框圍於適中的展覽空間,而顯得大,但已經不再如其原本處理於海洋或港邊一般龐大了。由船內延散置船外的瓷盤與菩薩神像的碎片,既團又散地灑落於地。展場空間,可沿著船身外圍漫步,觀看每個視角的差異。也可爬上銜接一二樓的中間階梯,俯瞰船身與碎片的光澤。完全看不懂這到底在幹嘛,要說美感也不足以稱之為驚豔之輩,但是,不知道為什麼,第一次看到這個作品,我竟然覺得內在的痛苦有了自己的生命,像是新生的胎兒怪物,就在我體內任性的翻攪、翻攪、翻攪、翻攪著。它並不出生,但卻不容我忽視地翻攪起來。
      筆記上,我抄錄一組即刻的對比:「歷史、破敗、船、木條 vs. 瓷碎片、神像、利刃、光澤、碎裂」。對照於幽暗破敗船身的粼粼光澤,乃是來自於碎裂成片片的瓷刃、破頭的神像凹凸曲線,以及經歷一次次搬運而碎成粉末的瓷。痛楚之所以被引喚而出,乃是意識到,反射成細微、優雅、複雜又柔美的光澤的,乃是因為破裂和毀壞才能創造的。一如那船隻的破敗,也是來自於時間,來自於衰敗而能和破裂的光澤相呼應。
      痛楚來自於,我們總是習慣遮蔽和埋藏自己最黑暗、具破壞性的一面,極力的隱藏之,而框限了美麗的形式和可能性。我覺得,當時自己的心情,或者是大部份的時候大部份人的心情,就像是一頭猙獰的野獸,卻瘋狂否定自己身為野獸的本質,所以痛苦。
      當眼淚駐守著我的雙眼時,我想著,如果破壞、痛苦與失敗,也能夠創造那麼炫目而平靜,而且能夠幽幽浮動的美麗,那麼,我哀悼著遺憾著的失去,又算得了甚麼呢?!

 

其他小note:
* 火藥創作的特殊性,破壞的同時創造了。解構和創造同時應運而生。及其偶然性空間,而非全部仰賴人為。(不過正因為人為駕馭了偶然性,蔡才會被當成厲害的角色不是嗎?!)
* 蔡說火藥爆炸的效果,能夠扭曲時間。對觀眾而言,時間或許靜止了,或許變快、變慢,甚至是消失了。這個部份我非常贊同。不過,一邊看radio的展覽,我覺得不只是爆炸本身創造了扭曲時空的時間感,煙霧也是使得爆炸瞬間的效果,得以延續或者沉澱成時間感的重要元素。(阿不然你給我一個沒有煙霧的炸藥反駁我吧!!!)
* 爆破的觀者是誰?...爆破當下的觀眾/爆破被轉譯成平面的影像紀錄,觀賞經驗完全不同,作品意義也已經不同了。(對這個展沒有特別喜歡的原因。)
* 二十幾歲是在學習的階段,而不是在綻放。(蔡國強生平有感...話說,感覺這個展覽的鋪陳方式,比較像是強調蔡國強其人,而非其作品。導覽和作品的擺設、註釋,都闡述了蔡國強的生平和創作的厲害。這讓我有厭惡之感。忽視掉蔡創作作品的意義已經被改變了的事實,只用敬佩其人來強調和作品本身不太相干的溢美之詞,讓我....=..=)
* Traveller = 枯槁。(蔡初赴美的自畫像作品。)
* 作品「晝夜」。北藝大一名女學生從早上九點跳到晚上九點,將舞者12個小時的狀態,以其肢體及蔡挑選的花草表述其意,後以火藥爆破上色。這幅晝夜,只是蔡的作品,而不是女舞者的作品。女舞者的作品,只交付給了蔡,以及給了那12個小時在場的觀眾。我們所看到的,是蔡的作品,他已轉換且創造了觀看舞者的時刻與意義,因此,這不是舞者的作品啊。(對這點超有感覺,是為了提醒自己,慎選自己書寫的落筆處,以及珍惜自己的才能的作用處。有些東西只是與我們相干,但不屬於我們的。)
* by the way,也頗喜歡狼撞牆的作品。因肢體張力和表情生動,展現了創作者的觀察力和想像力,以及空間配置使狼與觀者"同步"。
* 敢想敢計畫敢做。想像不設限的創作者。
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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