撕下再黏的便利貼,幾分鐘後,從桌沿順著寢室電風扇浮遊的風動飄落,擱落於中餐的便當盒蓋。拾起,欲塞入便當盒和垃圾桶間的縫隙,風正好再來,便利貼自手心配置的路徑脫落,棲息到另一邊的角落,再也懶得去撿。也許等過一兩天再参著灰塵髮絲,連同垃圾袋一整捆丟掉吧。我想著它從我盯著書的眼角滑落的那一兩秒鐘,時間透過視覺與移動變的有幅度,想著它上頭藍筆註記又用紅筆打勾和刪除的記號,以及幾處有標題但沒項目的空白。想著前幾分鐘遲疑著要把它當作垃圾丟掉,或者把購買生活用品的此一清單當作是又安居一處的紀念。最後為了將它留著才私下重黏,結果它就自己掉了。

      超忽了意志決定的,總有一些生活的小細節,發生了,彷彿是命定的啟示一般。時而以理智承載它們,時而必須以盲目的相信才足以承載。有時被遺忘,有時惦念。最後卻都與我無關,卻成為了我的一部分。近來查知,盲目與我甚為親密,對於絕大多數事件的發生我並不思考。也同時相信,這是幸而非不幸。

      自顧自聰明衍生的面具,卻靠著再稀鬆平常不過的日常時空,驚覺原來自己說了這麼多這麼多的謊。以為謊言用來隔絕白癡,卻未曾知曉也把澄澈的關心給隔絕開。謊言會自我傷害,尤其是連自己都沒有意會到竟連自己都給欺瞞了。但也無法承諾自己就此變的誠實,世界好喧囂,人事物皆好吵鬧又熱鬧,每個人都訴說著自己的故事和情緒,如果只是全心全意傾聽的話,沉默則會受到傷害。說話是一種防禦啊,有時候它夾帶著這樣的本質,在其發聲的當下,就關起了一部分的空間,標示著可以接受什麼,而排斥與抗拒什麼。幸而世人鄉愿,都守著這樣的默契,所以透過說話,就此免除了過多的傷害。 我需要沉默的世界來自我鍛鍊,說很少很少的話。
 
      也許是自己的本質有了一些改變。他人突然在同一時間,向我全力傾倒著關於他們自身的傷痛,歷史性的與情緒性的,集結成一個超乎平面的具體狀態瀰漫而來。這些我尚無法負荷的能量,使我疲累又耗弱,也在親密與信任中,長出了傾聽與信任的手腳與心。其實我有些不知所措,不知何以在這個時間點同時發生?也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? 卻因此感到一股使命,力求鍛鍊自身,使自己更堅強,同時更為柔軟。得以去承受與溶解,而非被沖走,或者變的無動於衷或一昧抗拒。

      似乎是慌亂與傷感的太過份,冥冥間把人世間的美好與溫暖,都給引來安慰我了。幾乎無時無刻,都很羞怯地感到美好無比。謝謝幾位朋友們與故友們的認真的稱讚,我將忘卻稱讚的形式與內容,而收藏起這份情誼背後的溫暖和情意。謝謝朋友給予的懂與感同身受,尤其更珍惜與友一起面對困惑的那些對談。不知何以,可能是現在談話認識的場合都太快速了,需要透過某種效率去互相獲得見解,因此談話變得像是為了互相說服,或者是任由一方傾聽且放棄表述,或者由一方說明而另一方放棄被理解的可能性。談話的消耗,只能以情感的熱絡來補足與填充。很懷念,大學時期的我們,那種開放與懵懂的心。而今矗立於這個世界,這麼多美好而深刻的話語,卻好似只能聽見掩飾的慣性。我們都深限在自己的生活之中,被自己的生活所困。我們能吐出的話語,只關乎自身,然後只關乎那些可以掩飾自身的贅詞與謊言。而且,有時候,我們會把它們鋪陳得很深刻又很裸露那樣。對於現象或者理解,或者行動,我們的語言如此貧乏。貧乏不為語言本身,也不為能說出來的遠比說不出得更少之原則,而因為心所能觸及的版圖,縮限了。(ps.讀了赫塞的知識與愛情,方知自己何以與反智畫上等號。)

      開始自覺自己是個非常好的女孩啊。(被很多女生說過,卻從來沒有一個男生說,嘻嘻。)
      很成熟,對生活有實踐力與熱情,就只差漂亮哩。呵呵!

      我想祝福整個世界。祝福難過與快樂。祝福我所愛卻必須割捨的美好與醜陋。祝福來自閱讀與美食的心悸與顫抖。且祝福自己老是純粹的像個白癡。需要過一段休息與沉默的方式。臭脾氣之內心戲原理,如果,先說了告別,那就是被遺棄了,處在必定違背諾言的幼稚與焦躁不安;倘若不告而別,則像是斷然與過去切斷,反而專住而拋卻了雜念地,邁向幽閉的路中。

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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